在吞噬记忆的异度旅社,前台“阿零”是一具滴答作响的计时器。 她只需恪守两条铁律:不触碰记忆物品,不回应过去哀鸣。 直到那个攥着断笔的落魄画家出现。 他指尖蹭落的颜料碎片蚀穿了她的禁令—— 巴黎阁楼刺目的松节油汹涌灌入感官,未完成的少女肖像在画布上尖叫。而当阿零翻开登记簿,褪色照片中的女孩正对她绽开微笑: 那分明是她被替换成机械义眼前的脸。 此刻旅社正在坍塌。 血红的清除程序如同铡刀悬垂,窗外浓稠黑暗吞噬最后天光。 颜料碎屑在金属指尖灼烧,断笔藏匿的春天正在疯狂啮咬赛博格躯壳里的锈蚀枷锁。 阿零必须抉择: 是任由数据库抹杀阁楼里振翅的鸽群,还是赌上残存的人性,撕开旅社缝合在记忆断层上的漆黑针脚? ——毕竟她的左眼是冰冷的镜头,右眼却在照片里活着。 “先生,松节油和鸽子飞走的声响…在数据库里存档需要多少秒?” 她折断了自己最后一根金属手指,蘸着报警红光在防火墙写下答案。 那是被禁止的、春天的颜色。